Posts Tagged ‘西藏’

西藏文化自治 文化滅絕與去族群化
文:侍建宇.東京中央大學政策文化總合研究所客座研究員

達賴從主張西藏擁有「完整政治自治權」,退讓到要求「文化自治權」的改變,依照時序,大致具體可分為3個起始點;第一、1987年的華盛頓五點和平計劃與1988年史特拉斯堡建議,這個時期的自治是中國政府承擔外交國防,而內政完全依法由民選西藏政府主持,並逐漸把西藏轉換成和平中立區,解放軍撤退;第二、1992年蘇聯與東歐共產政權瓦解,期待中國發生骨牌效應,達賴這個時期堅持大藏區高度自治主張,然而之後看到中國並沒有被亞洲金融危機拖垮,反而更加快速興盛,而國際支持達賴與自由西藏運動的聲音愈來愈徒具形式,立場於是轉變;第三、達賴在2003年公開接受西藏現在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一部分 (但迴避「不可分割」的字眼),焦點移到文化自治權限上。

事實上在1999年西藏流亡政府就曾經認真思考與北京政府進一步妥協,原則政制上同意中央有指派黨委的權力,而西藏行政首長則必須民選,但如果中央有充分理由,理論上仍有權罷免民選首長,同時亦表示西藏可以接受類似香港一國兩制的安排。流亡政府之後更退讓,只要求西藏應該擁有精神與文化自治權,具體來講就是要求達賴可以常駐布達拉宮、可以自由進出中國與探訪藏區各地、對佛教經文出版有完全自主權、對重要活佛轉世靈童有認定選擇權、對藏區寺廟住持有完全的任命與監管權。這樣的要求在務實政治的計算裏,在西藏特殊政教合一的傳統氛圍裏,文化與宗教根本很難與政治作區分,而且雙方缺乏信任,又沒有立即需要妥協的壓力,當然不會達成任何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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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人問?公園仔
訪問時忘了跟陳巧文說,公園仔也在港台TeenPower客串當過超齡Web J,因此不會認為陳巧文當Web J就是發明星夢或愛出風頭

什麼人答?陳巧文
支持西藏人有自主自決的權利,因為展示雪山獅子旗而被電視台攝影師質問究竟是不是中國人

香港的五月傻瓜

因為西藏問題,中國青年在各城市圍堵家樂福,反法情緒高漲。一國兩制下的香港,沒有衝擊LV,《法國五月》如期舉行。電影部分更特別記念40年前在巴黎爆發的「五月風暴」學生運動。法國除了大量輸出名牌奢侈品,也不斷輸出自由文化。「五月風暴」的開幕電影是路易馬盧的《五月傻瓜》,如果拋掉書包跑上街跟警方對峙的學生就是傻瓜,香港的五月傻瓜可能就只剩下陳巧文和她的幾個朋友了。

前幾天陳巧文到警署,投訴聖火傳遞當日,警方對他們濫用武力。負責的警員替她錄口供,循例也要問問她當日示威的訴求。警員請她在口供上簽名作實,她看了一下,當場笑了出來。她跟警員說:「寫錯字了,應該是『人民自決』,不是『人民自缺』。」她懷疑這算不算Freudian slip。

有個退休公務員是70 年代的港大哲學系學生,當年的哲學學會會長,他在網誌上短短的寫了一句「支持陳巧文同學」,說哲學系的學生應該更有獨立思考的能力。網誌至今已留言過千,變成了一個刀光劍影的角力場。陳巧文知道她父親有到那網誌留言支持她,她自己卻沒有去看過:「我很脫節的,從不上什麼網上論壇或討論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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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主義 你的名字是盲毛
文﹕毛國仁

聽聞港大哲學系女生自製雪山獅子旗示威,心裏想﹕香港終於有人能擺脫民族主義的囚籠,甘冒大不諱,挺身出來發出另類的聲音。這是多少思想開放自由的知識分子想做而不敢做的事。

記得讀大學的時候,有一次跟一位外籍老師討論到六四事件,他批評支聯會的民族主義調子,開口「愛國」、閉口「中國人」,又問我﹕「你們要求民主,但為什麼卻沒有人為西藏發聲﹖」我當時無言以對。那年是89年,西藏騷亂跟六四事件只相差幾個月。

後來出國後,接觸到非華文媒體關於西藏的資訊和評論,和中國如何統治西藏的歷史,慢慢發現,西藏問題原來是香港的盲點。主流媒體長期有意無意地迴避西藏的很多事實,或只以單一的觀點和框架理解﹕「西藏自古是中國一部分」、「西藏問題是民族政策問題」。一旦超越這個框架,立刻被扣上「藏獨」的帽子,而很多中國如何統治西藏的歷史事實被輕輕帶過。

民族主義是注定有盲點,它讓人看不到自己國家的錯誤;民族主義是注定有強烈的排他性,它排除的是人道主義和包容精神。

民族主義的本質,是部落戰爭思維的殘餘,它帶有強烈的情緒性,而排除了思考性。遠古人以部落分開「我們」和「他們」,為爭奪生存資源而戰,在這情况下,所需的只是對部落的效忠與認同,而不管自己部落道德上對錯與否,絕對忠誠變成天經地義,任何和其他思考與反問都變得不必要,甚至立刻被打為叛徒。在現代社會,這種部落式思維變成簡單的愛國主義,「你是X國人,就必須愛X國,這是天經地義的」。這種簡單的部落式思維,先有結論,然後才找理由,甚至不需要推論。它需要的不是思考,而只要效忠的象徵,在古代,這象徵是圖騰,在現代就變成國旗,所以一旦感覺圖騰被冒犯,或者發現自己部落的人不「效忠」本族的圖騰,就不由分說,原始部落的本能就跳出來。這在無綫電視攝影師質問拿着雪山獅子旗的陳巧文問﹕「你究竟係咪中國人嚟㗎﹖你邊度鄉下㗎﹖」中表露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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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運火炬接力嘉年華
文﹕葉輝

五月一日是勞動節,五月三日是世界新聞自由日,五月四日是五四運動八十九周年紀念日,都是示威遊行表達異見的好日子,至於五月二日,是奧運火炬接力嘉年華,不是不可以表述不同的聲音,只是不免有點不合時宜,就像時代廣場,天天都可以「騎劫」,可在某些集體倒數的日子,還是把場地使用權交還給普羅市民吧,因為任何抗議都不免是徒勞的,而且問題還不在於效果,倒在於姿態–唔,可以這樣說吧:不合時宜的抗議在一個多元社會(但願香港也是其中一個)中不應被排斥,可也難免讓人產生錯覺,將之誤認為齊澤克(Slavoj Zizek)所言的某種政治文化的「原教旨主義者」(fundamentalist)。

「文化」與「原教旨主義者」

遺憾的是,齊澤克無緣實地見證香港火炬接力嘉年華,大概無法想像這場「大show」跟西方城市的示威者「截劫」火炬是如何的不同,好在此君的本色總是「政治不正確」,他最近先後發表了兩篇文章,所討論的正是西方極表關注的西藏問題(這是北京奧運不可迴避的大問題之一),他的「異議」在西方世界無疑很出位,難怪被西方論者譏為馬克思主義者(列寧主義者)的高級布爾喬亞宣傳(propaganda of the Marxist (Leninist) haute bourgeoisie)。

第一篇是二○○七年十月十一日發表於《紐約時報》(New York Times)的〈中國如何處理宗教〉(How China Got Religion),該文指出,西方論者對一個事實視而不見–中國近年的西藏策略有若干變化,不光光是軍事壓迫,而是愈來愈傾向於種族和經濟殖民,拉薩已被轉化成中國資本主義的西疆(the capitalist Wild West);他認為問題的重點不在於佛教和喇嘛,而在於「文化」。

齊澤克的論點是這樣的:當一切人文科學都可以變成「文化研究」的分支,「文化」便逐漸變成西方人體驗得並不很認真的一切事物的普遍名稱:「這也是為什麼我們把原教旨主義者稱為帶有『中世紀思維』(medieval mindset)的『野蠻人』:他們敢於認真地堅持他們的信仰。我們今天似乎見證了對文化的最終威脅,其實來自那些完全生活在自己的文化中而缺乏恰當距離的人。」他所說的政治文化意義上的「原教旨主義者」,在我看來,大概也包括CNN主持人卡弗蒂(Jack Cafferty)和「正義先鋒」美亞花露(Mia Farr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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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畏浮雲遮望眼【下】
皇甫平

(作者是原《解放日報》評論員及《人民日報》副總編輯,以1991年底至1992年初的"皇甫平系列評論"而聞名)

我們也無法要求所有來北京的外國人都只為體育而來,更無法要求他們與我們一樣觀察評判問題。如何對待與自己的立場不一致的聲音?這對我們融入全球化是一個考驗。

處理民族宗教關係需要高度人文素養

西藏、新疆和台灣問題,涉及中國的核心利益,即國家主權、領土完整。這是一個大前提。在這個大前提下,還有很多具體問題,包括民族問題、宗教問題、社會問題、歷史問題,需要具體問題具體分析。

渴望和平發展的中國人民,與少數藏獨暴力分子當然是水火不相容。這是民族大義、大是大非。但漢藏兩個民族之間長期以來尚未完全消融的隔閡、誤解、恩怨,並不都是大是大非問題。因此,需要耐心的溝通,尋求坦誠的共識。漢族作為政治、經濟上長期佔有領先地位的民族,尤其需要勇於承認其缺點和不足,特別是勇於反思歷史上曾經給藏族帶來的傷害。"大躍進"後三年大饑荒中,藏族同胞與漢族同胞一樣飢腸轆轆,以前作為牛、馬、驢飼料的油渣、麥糠也曾成為藏人哄搶的食物。在"文化大革命"的癲狂中,藏區聚居區寺廟曾受衝擊,經文被燒毀,僧尼被迫還俗,一些地方藏民窮到連碗也買不起的地步。十世班禪憤然呈上七萬言書給毛澤東,在那個黑白顛倒的年代卻被囚於秦城監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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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畏浮雲遮望眼【上】
皇甫平

(作者是原《解放日報》評論員及《人民日報》副總編輯,以1991年底至1992年初的"皇甫平系列評論"而聞名)

奧運會的機遇和挑戰原本就是一枚硬幣的正反面,沒必要、更不能因為外部的打壓和內部的疑慮,而改變我們前進的方向。

聖火灼痛兩個民族兩種文化

4月30日,北京奧運會倒計時100天。

從3月30日在希臘舉行奧運火炬交接儀式以來,這一個月過得很不平靜。火炬從倫敦、巴黎、舊金山,傳到新德里、堪培拉、長野、首爾,既受到當地居民和海外華僑、留學生的熱烈歡迎,同時也引起一些不滿於中國政府處理西藏問題手法的人們夾道抗議。為保證火炬的順利傳遞,各國警方不得不採取線路保密、臨時改道、縮短路程、暫時熄滅火炬、逮捕抗議人士等措施。一路上,支持北京奧運會的海外華僑、留學生與支持西藏“獨立”的人士頻頻發生衝突。象徵和平、團結的奧運聖火,想不到竟如此灼痛了中國漢藏兩個民族、中西方兩種文化。

辦奧運會,中國人近百年的企盼。當它終於要在中國首都隆重舉辦的時候,忽然讓我們遭遇如此尷尬。在我們兩次飽蘸激情申奧時,曾經以為奧運會是在自家庭院裡搭台唱戲,向全世界展示民族崛起、太平盛世的舞台;卻沒有考慮到,奧運會也像一架天文望遠鏡,把主辦國種種不盡如人意的瑕疵聚焦和高倍放大。我們在潛意識中,期待全世界通過北京奧運會驚嘆於中國現代化建設的成就,讓全世界華人揚眉吐氣。但我們未能清醒地意識到,世界各國人民、大眾傳媒、NGO(非政府組織),包括某些別有懷抱的政治勢力也會藉助奧運會,對我們國家的治理方式、處事習慣議論紛紛,並且期待我國在舉辦奧運會過程中民主、人權、法治會有明顯變化。

中外兩種不同趨向的期盼相互碰撞,期然不期然地借奧運聖火的傳遞,引爆了上述的尷尬局面。奧運會的機遇和挑戰原本就是一枚硬幣的正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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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國網絡一片紅
文﹕李照興

這周,CNN成了中國人的過街老鼠。你太CNN了!做人不可太CNN!──這些坊間與網絡說法重新定義了CNN,CNN就等同騙子,敵視中國的代名詞。或者這也無意中為之前的「受害者」CCTV挽回些少分。像在說:善良的中國人民啊,你常常批評CCTV或中國主流媒體,我們真的冤枉,你看,就連外國的媒體也是這樣不盡不實吧,你以後不要再投訴了!

中國官方就是很擅長把民族情或對國家的擁護,轉化成對執政權力的支持。而許多時,國民也真的黨國不分。支持奧運是如何會變成反對藏獨與新一波愛國運動的象徵呢?當一個民族沒有自信,有時自大,太多煽情的誇張,太少理性與不卑不亢的態度,如洪的民族激情就會擴散。當中,有許多其實像一股風,很快就消散(像抵制什麼國家產品之類,過了風頭火勢就沒事),但過程的人同此心,你又不得不問問,中國人是否一個很容易被煽動的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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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省西藏
文﹕安裕

千算萬算,北京怎樣都算不出,法輪功沒來,民運人士沒來,連最難纏的陳水扁也沒來搞局,到頭來卻是十幾年不見一點名堂的藏獨忽地變成盛世奧運的攔路虎。這一個星期,北京奧運成為了糗事出盡的代名詞,這是七年前申辦奧運成功時全國上下沒法子想像得到的。

不過,事實是西藏從來是北京的着力點,一九五九年把美國中央情報局策劃的起事打跑之後,西南這一大片地方從此歸我所有。從地緣戰略說,西藏與印度毗鄰,是中國通往西亞和南亞次大陸的一扇大門,平日放着不用,要用時卻茲事重大,六十年代初,中國和印度爆發邊境戰爭,這對不結盟運動的兄弟因為英國人留下的麥克馬洪線大動干戈。那時中共剛打完韓戰,久經慣戰的老兵多的是,林彪麾下名將丁盛指揮得宜,由漢藏士兵組成的奇兵由北南下,打得印度節節敗退;完了還退出印境,把印軍俘虜養得白白胖胖,武器拭擦得發光鋥亮交還印方。西藏在中共的戰略版圖裏舉足輕重,如果說,北京哪天會讓西藏獨立,恐怕那就是中華人民共和國壽終正寢之日了。 (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