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sts Tagged ‘民主’

什麼人問?公園仔
訪問時忘了跟陳巧文說,公園仔也在港台TeenPower客串當過超齡Web J,因此不會認為陳巧文當Web J就是發明星夢或愛出風頭

什麼人答?陳巧文
支持西藏人有自主自決的權利,因為展示雪山獅子旗而被電視台攝影師質問究竟是不是中國人

香港的五月傻瓜

因為西藏問題,中國青年在各城市圍堵家樂福,反法情緒高漲。一國兩制下的香港,沒有衝擊LV,《法國五月》如期舉行。電影部分更特別記念40年前在巴黎爆發的「五月風暴」學生運動。法國除了大量輸出名牌奢侈品,也不斷輸出自由文化。「五月風暴」的開幕電影是路易馬盧的《五月傻瓜》,如果拋掉書包跑上街跟警方對峙的學生就是傻瓜,香港的五月傻瓜可能就只剩下陳巧文和她的幾個朋友了。

前幾天陳巧文到警署,投訴聖火傳遞當日,警方對他們濫用武力。負責的警員替她錄口供,循例也要問問她當日示威的訴求。警員請她在口供上簽名作實,她看了一下,當場笑了出來。她跟警員說:「寫錯字了,應該是『人民自決』,不是『人民自缺』。」她懷疑這算不算Freudian slip。

有個退休公務員是70 年代的港大哲學系學生,當年的哲學學會會長,他在網誌上短短的寫了一句「支持陳巧文同學」,說哲學系的學生應該更有獨立思考的能力。網誌至今已留言過千,變成了一個刀光劍影的角力場。陳巧文知道她父親有到那網誌留言支持她,她自己卻沒有去看過:「我很脫節的,從不上什麼網上論壇或討論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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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而復得的孫中山
文:《亞洲周刊》邱立本

也許在中國大陸民間失而復得的孫中山,就成為那個拒絕和髒水一塊被倒掉的嬰孩。它純真的聲音,喊出兩岸領導人都可能忘記了的核心理念:民族、民權、民生都是環環相扣,不能割裂。中國大陸不能只有愛國的民族主義,而輕忽民生與民權;台灣不能贏得了民權民生,卻失去了民族。三民主義統一中國不再是口號,而是兩岸關係的最新願景。

三民主義統一中國。這是台灣從五十年代到七八十年代的政治口號,也在過去二十多年間成為被嘲笑和鄙夷的教條。三民主義曾是學校和公務員考試時的必修題目,代表了統治階層的意識形態,甚至成為當年國民黨政權白色恐怖的一塊遮羞布。

但到了二零零八年,這個飄遠已久的政治論述,卻意外地在中國大陸找到了新的立足點。一些只有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與國民黨毫無淵源的一般老百姓,卻發起了一個號稱為「中國泛藍聯盟」的組織,追溯孫中山的民族、民權、民生的理想,在網內網外活躍,成為政治理念「隔代遺傳」的獨特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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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網政改方案芻議
文:蔡子強

筆者為成員之一的民主發展網絡,最近發表了對未來10年邁向雙普選的過渡方案具體建議。我們認為由於特區政府策略發展委員會,已開展了就2012 年行政長官和立法會選舉辦法的討論,如果我們現階段只堅持2012雙普選為唯一的可能,並且拒絕討論任何以外方案,將會令各種保守方案壟斷有關討論,對民主發展不利。

因篇幅所限,今天筆者先在這裏集中討論立法會部分。

我們建議立法會改革方向的重點為:2012及2016的選舉辦法,應以逐步取消功能議席,邁向全面普選為目標,其間我們建議將性質相近及/或選民人數接近的功能界別合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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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英九、蕭萬長得票較多之縣市

   謝長廷、蘇貞昌得票較多之縣市

 

「…… 民主包括結果,也包括過程,這是我個人的挫折,不是臺灣主體性的倒退,是民主的結果,不是民主的失敗 ……」

────── 謝長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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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台灣需要什麼樣的總統?

2006年6月27日,國會進行罷免總統的投票,我曾經針對陳水扁總統寫了〈今天這一課﹕品格〉,說,

一個國家的元首,在我的理解,有4個核心的責任﹕

第一,不管國家處境多麼艱困,他要有能耐使人民以自己的國家為榮,使國民有一種健康的自豪感。

第二,不管在野勢力如何強悍,他要有能耐凝聚人民的認同感,對國家認同,對社會認同,尤其是對彼此認同。

第三,他要有能耐提得出國家的長遠願景。人民認同這個願景,心甘情願為這個願景共同努力。

第四,他不必是聖人,但他必須有一定的道德高度,去對外代表全體人民,對內象徵社會的價值共識。小學生在寫「我的志願」時,還可能以他為人生立志的效法對象。

今天是2008年3月18日,距離總統選舉還有3天。2300萬人在思索﹕台灣,需要什麼樣的總統? (繼續閱讀…)

陳健民﹕Larry Diamond的現實主義
——在全球民主浪潮中思考

【明報專訊】作者為中文大學社會學系副教授

史丹福大學Larry Diamond來港談全球民主發展,座無虛席,除了是他卓越的學術成就外,更重要的是其學生葉劉淑儀成功上位和近年港人對民主問題的爭議,為他提供了一個舞台。究竟Diamond教授的研究,對中國和香港有沒有參考價值﹖——陳健民

思考民主化問題時,往往與經濟問題掛。究竟民主化會促進還是阻礙經濟﹖

Larry Diamond在史丹福大學接受社會學訓練,師承Seymour Martin Lipset。Lipset是美國政治社會學之父,他在1959發表的〈民主的社會條件﹕經濟發展與政治認受性〉開拓了一種「現代化理論」 (modernization theory)視野,指出經濟發展(財富增長、工業化、城市化、普及教育)會帶來社會結構和文化的轉變,包括中產階級的興起、溫和改革意識形態的流行和公 民社會的發展,有利於發展民主制度。這套理論曾被誤解為把經濟發展視為民主的「先決條件」,窮國家必然與民主絕緣﹔又或者視經濟發展會自然衍生民主政制, 民運分子大可稍安無躁。最致命的是六七十年代一些經濟發展較好的拉丁美洲和亞洲國家(如巴西、南韓)出現民主倒退現象,令這套理論幾乎陷於崩潰。

80 年代以後,這些工業國家再次走上民主化道路,令現代化理論再露曙光。Diamond在1992出版的《Reexamining Democracy》一書中,重新審視他老師Lipset的主張,指出跨國實證研究證明,高經濟與社會發展水平的確有利於建設和整固民主制度,但核心問題 是經濟發展必須帶動政治文化、階級結構、國家與社會關係和公民社會的變革。有些高收入的社會(特別是中東產油國)仍然保持專制,是因為其發展模式未有帶動 上述的社會轉變。相反一些窮國家(如印度),如果能強化某些社會因素(如精英的民主信念),卻仍有可能實行民主。

Diamond總結過去幾 十年的經驗,發覺不同時空下,怎樣的發展水平的國家才能民主化實在無法預料。他提出一個頗為有趣的「N曲線」理論,指出許多國家在經濟發展初見成效時出現 民主化,但經濟進一步發展時反而因為國家要集中資源、控制勞工、維持社會穩定等原因,令專制復辟。直至經濟全面起飛,民眾政治訴求增加,國家亦失去維持專 制的藉口,便會重新實行民主。南韓可說是典型例子。

自從70年代中至今的全球民主浪潮,不單令視代化理論回朝,更有學者如福山等歡呼自由民 主已獲徹底勝利,人類社會正朝向同一個終點進發。相反,Larry Diamond對新興民主國家能否整固(consolidation)卻是憂心忡忡。他在1996年版的《The Global Resurgence of Democracy》中指出,民主有3個內在矛盾,處理不好,民主一樣可以帶來種種管治問題,最後以崩潰告終。

第一,民主有民意授權(consent)與政府效能(effectiveness)的矛盾。

民主是講求人民授權的,而許多新興民主國家的領袖為了討好選民,寧願追求短期效益而忽視長遠規劃,結果擾亂經濟。他認為過去幾十年的經驗告訴我們,市場主 導的經濟體系比國家規劃為佳、對外開放比閉關自守好。如果能鼓勵儲蓄、投資、創新和個人努力,經濟便會發展﹕如果政府過度干預,向某些群體輸送利益、窒息 競爭、創新和社會流動,經濟便走下坡。但無論採取什麼措施,必須要務實和持之以恆方能生效。如果在極端的民粹式福利政策與極端的新保守主義緊縮政策間搖 擺,只會帶來經濟災難,走進阿根廷、巴西、秘魯的困局。要政策有持續性,行政機關和各政黨必須在基本經濟政策上尋求共識,這有賴從政者的勇氣、遠景和決 心。

第二,與上面討論息息相關的,是民主的代表性(representativeness)與管治能力(governability)的矛盾。

政府要強政勵治,必須要有充分的主導權去制訂和執行政策,這無可避免與民主強調問責、政府要受各方代表的監督有內在矛盾。當然問責性有助加強政府管治能 力,但問責亦會過度規限或者分散政府權力,最終損害管治能力。具體來說,這涉及行政立法關係中,行政機關在什麼情下要向立法機關問責——財政預算、大額 支出、官員和法官任免是否要獲立法機關批准﹖這亦涉及立法機關的組成,要知道不同的選舉方式會令議會出現不同數量的政黨。從代表性角度來說,不同群體均能 有代表參與議會工作,是最符合民主原則。但這會造成議會內黨派林立,令政府難以在議會內尋求穩定的合作伙伴,影響其管治能力。德國便是汲取了在威瑪共和時 期,議會太分散造成政治不穩的教訓,在今天議會選舉中訂下5%的門檻,將一些小數黨派排除於議會以外。Larry Diamond總結說﹕要民主穩定一點,難免要犧性一點代表性。

民主的第三種內在矛盾,是關乎衡突(conflict)與共議(consensus)的問題。

民主是處理衡突的制度,但社會的分歧亦必須建基於一些基本共識,方有調和的可能性。民主制度下的公民文化(civic culture)是一種混合文化,除了強調政治參與外,亦包含對政治權力的尊重和在日常生活中抽離政治。這種文化有利表達分歧,亦有利化解矛盾,但卻需要 長時期孕育。對新興民主國家來說,政府必須透過公共政策緩和即時的社會矛盾,民主才不至因為目下的衝突而崩潰。

以階級矛盾為例,政府必須在 教育、公共衛生、房屋及其他社會服務投入一定資源以縮窄窮富的差距。有些社會必須進行徹底的改革,包括重新分配土地。此舉無疑會引起地主、依賴廉價勞工致 富的僱主的不滿,但為了長遠減低階級衝突的可能性,政府必須硬頭皮頂短期的社會分歧。民主政府要掌握如何能對地主提供合理補償和投資出路的情下進行 土改,如何在不會威脅到企業的生存的情下讓工資增長。顯然改革一定是緩慢的,而且在發展的前提下談分配,貧困問題才有徹底解決的希望,民主才能得到整 固。

從上面的討論可以見到,Larry Diamond認為經濟發展的確能促進民主的建立和整固,但倒過來民主能否促進經濟發展是沒有明確答案的。民主不一定促進,亦不一定破壞經濟。因此,新興 民主國家的領袖不能盲目以為推翻專制政權便能帶領國家走入發展之路,反而要認清民主的內在矛盾,小心墮入陷阱。

「民主要建基於社會共議,社會共識要建基於政府的認受性,認受性要以政府的管治和經濟表現為基礎。但政府的效能有時要犧性社會共識,但民選領袖卻往往不敢逆民意而行,結果放棄一些合理甚至必須的政策。」Larry Diamond如是說。

Larry Diamond著作等身,涉及的課題有民主化、公民社會、宗教與民主關係等,這篇文章只介紹他對民主化與經濟發展的思考,以窺見其現實主義的視野。民主並 不保證政府管治能力提升,亦不保證人民豐衣足食,卻比之其他制度要求更高的政治藝術。雖然如此,民主已成為世界潮流,可見人類追求平等、自由等普世價值動 力之大。在這巨大浪潮之下,不少學者像Diamond一樣,亦頌亦禱,為民主籌謀,希望智慧之光能作指路明燈。

延伸閱讀﹕

1. Semour Martin Lipset, “Some Social Requisites of Democracy: Economic Development and Political Legitimacy," American Political Science Review (March 1959)

2. Gary Marks and Larry Diamond, Reexamining Democracy

3. Larry Diamond and Marc F. Plattner, The Global Resurgence of Democracy